雨停了,久违的阳光撒落在废墟中。天宫市,这个被暴走的Forsaken犁了一遍的城市,在默默注视着Forsaken。
“你是谁?”
与场景毫无关联的话语,少女收起了长剑,身后波动的黑色能量也消散。
“诶诶?”
“你的名字。”
“五河士道。”
沉浸在直死魔眼下,如同兔子遇见了狮子,蝴蝶被蛛网缠绕,士道在恐惧得发抖。
反应过来的士道连忙回答,谁能想到肃杀的少女会突然询问名字,在冲过来的瞬间士道甚至做好了被砍成两半的准备。
“五河……士道。不错的名字,少年。”
空灵的声音没有了几分钟前那绝望的姿态,Forsaken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感情,或许无法理解,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控制自己的情绪。
“啊啊,感谢你称赞,不过能让我安排好这个孩子么?”
场面寂静突然得一根针掉下来都能清楚听见,士道不知道自己哪里让少女突然变得阴沉,甚至压抑得让他呼吸都困难。
“让开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最后一遍,五河君,让开。”
长剑重新显现出它的獠牙,所指就是瑟瑟发抖的小男孩。她现在只想杀了这个男孩,别的都不想去多想。
这是发自内心深处想要去做的事情,负面情绪眷恋下的执念,就只剩下将小男孩杀死的执念。丑陋的嫉妒,冰冷的悲伤,炽热的憎恨,这些都需要有人去背负。
自己既然无法背负了,就让别人代替自己。
“你要干什么啊!”
“为什么要这样做啊?你难道没发现你内心的哭泣么?!”
士道执着的拦在前方,下一刻鏖杀公被撩开,剑刃交错间,少女杀意凛然的眼神一展无遗。
虽有锋利的剑刃,但战斗经验基本为零的士道,根本无法与杀人如麻的Forsaken相提并论。少女没有杀掉士道的欲望,她抗拒着杀掉这个对她抱有明显善意的人。
但积郁着的负面情绪如果不做点什么,下一刻会逼疯毁灭去世界也不是不可能。
“五河君,你并不是普通的人类。”
Forsaken撩开鏖杀公后并更进一步,而是贴近了士道,任由士道的鏖杀公悬挂在头顶上,诉说着自己的目的。
“要么杀了我,用你的剑,要么死的就是他了。”
你会怎么选择呢,是选择当一个英雄杀了我这个满手血腥的人。还是任由我去杀了那个孩子呢?
宛如情人间的低语,却诉说着残酷的选项。
“两个我都办不到!这种选项!应该理所当然有第三个选项吧!让我来拯救你!”
平静的表情破裂掉,如同光滑的镜子被人打破了一个缺口。Forsaken不禁退了一小步,她的内心在恐惧着,渴望的东西仿佛就在眼前,唾手可得,她却迟疑了。
只是一个稍微特殊点的人类,根本不知道她曾经历过的,他凭什么说拯救自己?!
剑光交错,两剑在小男孩的头顶溅出火星。士道苦苦咬牙支持着,Forsaken单手一剑轻松压制住了士道。
颤抖的双剑随时会落下,士道颤抖诉说着自己的心声。
“明明……明明是那么悲伤,那么渴望着!”
长剑再度压下几分。
“那天你是如此的幸福啊!哪怕是小小的幸福!”
回想那天树荫下,少女那惊讶与幸福的眼神,哪怕仅仅是与人对视就已经满足的她,士道用尽全力的去呼喊。
镜面的的碎裂的程度加大了。
大雨过后Forsaken此刻脸上湿漉漉,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。第一次被人这样看破,第一次被人理解。
“你以为你理解我么?!”
剑戟交鸣之声响彻四方,一剑迅狠直刺在了鏖杀公上,稳稳的顶着士道飞速后退。强大的力量让士道无法站稳,几乎是被半悬着脚牢牢的顶在了墙上。
强大的反震让士道不禁喷出一口鲜血,鲜血点点滴滴染红了Forsaken的秀发与面容,她的气势早就不复原先。士道能清楚看见她清澈的眼中渗出的泪水,那绝对不是雨水!
“你凭什么来拯救我。”
梗咽的话,少女的剑布满裂痕,她内心剧烈波动下,连宝具的构造都在勉强维持。一剑接连一剑地斩落于鏖杀公。
“只有那点温暖你就满足了么!?……明明……还有那么多美好啊!”
被斩得半跪在地上,又是对镜面一记狠击,破碎的镜面开始剥落。长剑终于再也无法支持,猛地破碎成了点点星光。
陡然间的平静,黑色的极简风衣微微抖动,Forsaken控制不住身体轻微的颤抖,夺眶而出的泪水断断续续。
“你们……可有给过我机会。”
痛苦的质问被坚定得不可动摇的话砸的支离破碎。
“如果没有人曾给过你机会!就让我来给予!”
“如果没有人理解你的痛苦!就让我来倾听!”
“如果没有人温暖你的孤独!就让我来温暖!”
“你不是一无所有啊!”
镜面被彻底砸碎,泣不成声的少女终于低声呜咽,积郁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界的痛苦随着泪水削减。
内心中对于世界的怨恨这一刻消失的烟消云散,原来拯救了这么多个世界的自己还是如此的自私,原来自己只是想要一个人的支持。
只要有理由坚持下去,自己就从来没有绝望过。
自己贯彻了一生的信念从未有过消逝,直到被自己保护的人民推上绞刑架也是欣慰的离去啊。
“五河君,对不起,给你们造成了巨大的困扰。”
停止了哭泣,少女明媚而略带忧愁面容冲击着士道,愧疚的微笑让人心疼少女的坚持,如梦如幻的她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。
“另外,谢谢你。”
阳光倾泻在少女身上,此刻沐浴在其中的少女不再如先前那样毫无生机,而是重获新生的活跃。
黑色风衣,墨色长发,被黑色缭绕的Forsaken就算是黑色也显得平静祥和。侧偏了一下头,少女的微笑恍惚中被光芒覆盖。
“五河君,再见。”
“等等!你的名字是什么?”
已经消散的少女遗留下了一缕清香,以及温馨的一句话。
“约定吧,下次见面你帮我取名字吧。”
“……嗯,约定好了。”
ps:晚上会有一个作者的卷末感言,里面会涉及后面剧情的发展和一些解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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